用热爱浇灌国粹之花

用真情诠释国粹经典

——评国家京剧院复排剧目《白毛女》

(资料图片)

京剧《白毛女》于1958年首次在国家京剧院（原中国京剧院）创排，由马少波、范钧宏根据民族歌剧《白毛女》改编而成，首演由阿甲、郑亦秋担纲导演，李少春、杜近芳、叶盛兰、袁世海等京剧表演艺术家担纲主演，演出后在社会上引起很大反响。时隔64年，国家京剧院日前将《白毛女》作为“百日集训”的重点项目进行复排，既是赓续延安文艺精神根脉，把能代表剧院艺术风格的优秀剧目继承保留下来，也是在杜近芳先生诞辰90周年之际致敬艺术家的同时，加强中青年人才梯队建设的实际举措。

推陈出新中的成功典范

国家京剧院自成立以来，按照党的整理传统剧目、创编新的历史题材剧目和积极鼓励创作现代戏的“三并举”剧目方针，整理、改编、创作、演出了一批立得住、传得开、留得下的优秀剧目，并在剧目创排过程中积极探索传统戏曲艺术表演现代生活的方式。20世纪50年代，剧院排演了现代京剧《白毛女》《柯山红日》等，基本脱离了“旧瓶装新酒”的创作方式，获得阶段性的成果。

在《白毛女》中，有一场黄世仁逼迫杨白劳让喜儿抵债的戏，“狗腿子”穆仁智拖着杨白劳，让他在卖身契上按手印。排练过程中，饰演杨白劳的演员——李少春，浑身颤抖、两眼呆直，哆哆嗦嗦伸出手指，随着一记锣声，目光凝聚在“卖掉女儿”的手指上，悲愤万分，晕厥在地。饰演黄世仁的演员——袁世海，跷起二郎腿，一阵狞笑。排练到这里，当时的导演阿甲止住了表演，并在肯定李少春创作的基础上，对之进行了改动。之后正式的演出版本里，杨白劳看完手指之后，一个硬扭脸，在锣鼓［回头］中，逼视黄世仁，两眼射出仇恨的目光。而黄世仁则心惊胆战地站起来，屈身后退，形象随之猥琐起来。导演是在了解戏曲表演程式技术的基础上进行排练的，杨白劳这一系列的行动是通过“抢背”“僵尸”“跪步”“搓步”等表演程式技术完成的。杨白劳从一个受欺压、受逼迫而弱小无能的人，变成敢于反抗和斗争的勇士；黄世仁也从一个蛮横强势的施暴者，变成猥琐的“纸老虎”。经过变化的两人，体现了一定时期对人物形象的要求，也升华了主题，表现了革命必然胜利的决心，不仅让观众产生对杨白劳的同情，也激发了观众“打死黄世仁”的愤慨和信心。

守正创新下的代代相传

2022年，国家京剧院复排《白毛女》，由京剧表演艺术家郑岩、张建国、陈淑芳、江其虎担任艺术指导，陈淑芳、徐孟珂担任复排导演，青年编剧陈卓担任复排剧本整理。优秀青年演员刘琪饰演喜儿，一级演员李博饰演杨白劳。

青年演员们基本做到了戏技结合，实现了程式化和生活化的相互交融，将人物刻画得有血有肉、内心饱满。刘琪嗓音清亮、身段优美，展现了扎实的演唱功底，塑造了鲜活的舞台形象。扎红头绳的表演，顾盼生辉、灵动多姿，尽显喜儿作为少女的活泼天真；遭受迫害之后的“抢背”“串翻身”“绞柱”“平转”等程式技艺运用，又昭示了人物内心的极致痛苦与坚韧力量，与之前的表演形成鲜明对比，让观众感受到喜儿命运突变的悲剧力量。“爹爹东跑又西颠”“夜深沉，人寂静，惊魂才定”等演唱更是动人心魄，赢得满堂喝彩。

李博唱腔韵味纯正，念白跌宕有致，灵活运用传统京剧的程式技艺，鲜明塑造了悲凉穷苦、淳朴善良的劳动人民形象。杨白劳除夕被逼卖女、无奈自尽时，李博的演唱声泪俱下，表演层次分明，淋漓尽致地表现了人物的挣扎悲愤与无可奈何。“紧皱的眉头得舒展”等唱段，技艺精湛卓越，让观众欣赏艺术美的同时，感受到角色的鲜明性格和浓郁情感。

复排《白毛女》在继承前辈优良传统的基础上，又与时俱进，充分考虑现代观众的审美习惯。比如时间控制在135分钟，以适应年轻观众的心理节奏；在音乐上引入民族乐队，在前版基础上加强了幕间曲及表现人物形象的音乐，又加了歌剧《白毛女》中的一段旋律《北风吹》，使之更能与观众引起共鸣；舞美上，有一段戏将红光打进山洞，比喻喜儿看到了希望，加强主题的呈现；唱腔上，喜儿熬莲子汤这一唱段的节奏有点慢，减少了一些如今观众看来会有些拖沓的地方。

当年，京剧《白毛女》的演出得到广泛认可，但阿甲却没有完全满意，他指出，“基本上还是利用戏曲的原有程式，有的地方用得好，也有不够恰当的地方”。如今，国家京剧院复排此剧，既是传承经典，又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对剧目进行反复学习、精益求精的过程。希望接下来，可以有更多经典的剧目，在国家京剧院的科学规划、反复打磨中，在新时代绽放出更加夺目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