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戏曲，特别是戏曲现代戏创作，关键是要对作品的现代性表达进行深刻开掘。”

“如何处理好继承与发展的问题，是中国戏曲舞台创作的重大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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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中国戏曲导演学会、中国戏曲学院联合主办，中国戏曲学院导演系承办的“第十三届中国艺术节戏曲精品创作”学术论坛日前线上召开。来自全国各地的20余名专家学者围绕第十三届中国艺术节戏曲精品创作进行主旨发言。

“诗化的表达”尤其重要

新世纪以来，中国戏曲舞台创新进一步拓展，老一辈导演谢平安、余笑予、石玉昆、杨小青等在传统技法与现代生活的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方面成果卓越，如京剧《华子良》的“挑担戏”、汉剧《弹吉他的姑娘》的“电话舞动”、京剧《骆驼祥子》的“祥子拉车”、越剧《陆游与唐琬》的“诗人处理”。中国戏曲学院近些年创办的“戏曲新程式创作”系列活动，也是非常有益的实践探索。

在创新方面，上海京剧院一级导演、中国戏曲导演学会理事王青认为，“诗化的表达”尤其重要。王青在长期实践中感受到，“诗化的表达”是中国艺术的写意精神，是中国人独有的一种艺术创造性思维观念和思想，它不仅仅是简单的造型观，或者是造型意识，而是思维方式、美学品位与表现方式的统一。“它是中国艺术创作特有的世界观与方法论，依托中国写意文化、写意哲学与写意美学的基础，在当代戏曲创作中，强调‘诗化的表达’就是强化戏曲现代戏舞台美术、舞台艺术所具有中国艺术精神的独特性，凸现中国美学特征和东方艺术的表征。”王青说，中国评剧院创排的评剧《蒲柳人家》，便运用了剧场诗意的视觉语言，创造了具有浓郁民俗风情的大运河人文生活画卷，尽情地表现出中华民族的自由豪迈及中华儿女助人为乐、敢于出手的英雄精神。

上海戏剧学院导演系教授卢昂以“当代戏曲导演创作的思考与探究”为题表达了自己在“当代中国戏曲面临的问题和挑战”“当代中国戏曲的现代化转型与发展”“当代中国戏曲舞台表现的创新与拓展”等方面的思考。在卢昂看来，当代中国戏曲存在的较为普遍的问题是：脱离时代，以惯性的思维与手法“复制”作品，主要体现为“新题材，旧观念”，“有些作品习惯性地贴标签，概念化、英模化地表现人物，在立意开掘方面没有对具体环境、具体人物深入骨髓、细致入微地研磨与把握，没有把独特个性、复杂人性的生命开掘离析出来、摸索清楚，更不能让人深思、发人深省，这样就失去了现代性的品格”。

戏曲导演应该要求自己是一个思想家

中国戏曲学院副院长、中国戏曲导演学会会长冉常建以“时代呼唤戏曲导演艺术的多样化发展”为题，从剧目题材、演出样式、艺术手法、表现形式等方面谈论了对多样化的认识。他表示，时代的发展需要舞台艺术走向新的综合，应当在坚守戏曲本体美学魅力的基础上，不断推动戏曲表导演艺术的观念创新、方法创新、形式创新，“通过顺叙、倒叙、插叙等叙述方式展现故事情节，也是演出样式的一种表现。越剧《枫叶如花》通过倒叙手法，在夹叙夹议中将现实与过去组接在一起，说到哪里，就即时闪现到哪里；黄梅戏《不朽的骄杨》用倒叙的手法将3个年代的杨开慧形象浓缩展现在舞台上；采茶戏《新刘三姐》在演出样式上运用采桑舞、斗笠舞、耍手绢、唱山歌等民俗化的歌舞体现舞台形象的民族色彩。”冉常建认为，如何在强化戏曲演出样式多样性的情况下保持戏曲剧种的风貌韵味，也是一个需要长期探索的课题。

“在戏曲创作中，一个突出的问题就是戏曲固有的艺术表现方式与日新月异的现代生活的差异之间如何做到平衡。”中国戏曲学院导演系主任、表演系主任王绍军说，中国戏曲的程式化表演形式是在农耕社会几千年亘古不变的生活环境和物质条件下发展演变而成的，而工业革命，彻底颠覆了人类数千年来的生活状态。从工业革命到机械化时代再到数字化时代，在智能化时代方兴未艾之际，“元宇宙”时代又悄然而至，传统戏曲如何因应时代需求，反映现代生活，这其中，演剧样式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至关重要。

作为一名导演的实践者，上海戏曲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熊源伟长期在教学一线工作。他认为，目前戏曲方面有很多零星的突破，但没有整体性的突破。“问题出在哪里？我觉得出在我们导演自身。导演的自我修养应该提到日程上来。”熊源伟认为，戏曲导演应该要求自己是一个思想家，要求自己是一个哲学家，当然“家”是有引号的，“我们对人类的生命形态、生存状况，要做深度思考，这就要求我们导演具备这样的素质”。

上海戏剧学院原副院长、一级导演郭宇认为，当代戏曲人应当把握戏曲创作机遇，直面挑战。加强传统戏与传统经典题材现代化的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探索戏曲艺术的新模式。在“十三艺节”上，郭宇也看到了几出令他印象深刻的戏，“《赵氏孤儿》加了很多新的创造性情节和内容，从形式到内容上都创造了一个戏曲的全新样貌；卢昂的《小镇》非常有特点，这些戏都没有丢掉本剧种的原貌，同时又作了深刻的创新。”

中国戏曲学院党委副书记、院长尹晓东表示，中国艺术节作为国家级的艺术节，始终遵循“艺术的盛会，人民的节日”的宗旨，既体现了艺术性，也彰显了人民性。本次学术论坛围绕新时代戏曲事业发展和中国艺术节戏曲创作取得的新成果展开研讨，展望戏曲艺术创作的前景，对推动戏曲事业的繁荣发展有特殊的意义。